Hong Kong Philharmonic

Peter Ruzicka conducts at Hong Kong Cultural Centre (Concert Hall)

  • BEETHOVEN Symphony no. 4
  • RUZICKA Aulodie for Oboe and Orchestra
  • MOZART Four arias from The Magic Flute (arranged for oboe)
  • MOZART Aria arranged for oboe (encore)
    · François Leleux, oboe
  • STRAUSS Till Eulenspiegel’s Merry Pranks

今天港乐音乐会相当便宜,来了好多身高绝对不够的小孩,有个乐队后面的小孩直接在座位上指挥,不过还好。贝四第二乐章完了就有鼓掌,也还好。扯淡的是我周围一度竟然有三组人在聊天!蒂尔的恶作剧把他们全部绞死…?指挥燕尾服配运动鞋也是让我不知道怎么下口。

Hong Kong Philharmonic

Philip Chu 朱俊熹 conducts at Hong Kong Cultural Centre (Concert Hall)

  • VALTONEN Fantasy Overture: Circle within a Circle within a Circle
  • UEMATSU Final Fantasy VI – Symphonic Poem (arr.: Wanamo)
  • UEMATSU & HAMAUZU Final Fantasy X: Piano Concerto (arr.: Hamauzu)
  • UEMATSU Final Fantasy X: Theme music (encore)
    · Mischa Cheung 張加全, piano
  • UEMATSU Final Fantasy VII: Symphony in Three Movements (arr.: Valtonen)
  • UEMATSU Final Fantasy VII: Battle music (encore)

作为对最终幻想系列游戏的忠实拥趸(其实只是 VII 到 IX),我对这套节目是很好奇的。听下来比较失望——主要在于节目方面,港乐的演奏是靠谱的。

短小的序曲还算有趣。第六代没玩过,基本无感。第十代玩过一次,听这个钢琴协奏曲基本上没听出任何原来配乐的材料;到安可的主题音乐才算是听出了点熟悉的东西。下半场的第七代我可以说是烂熟于心了,但我觉得材料的安排有点出乎意料,比如说 Sephiroth 的主题音乐竟然第一乐章就出现了,感觉有点直接进入大结局的意思。我觉得这个作品最大的问题就是想要 be something it is not。最终幻想系列的游戏配乐无疑是十分杰出的,有一部分交给专业的交响乐团来演奏确实能出更好的效果(回家后听了 One-Winged Angle 的原配版,弦乐的滑音简直滑稽),但这些音乐最多也只能作为场景音乐存在。我觉得用交响乐队演奏这类音乐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最简练的方式将材料连接起来,并尽可能按原来的配器演奏。即使这样做也是有遗憾的,因为有些很棒的材料压根就不适合被交响化。我听到的这个版本配器改动过大,加入了很多新奇的音响效果,似乎是想要假装成一部深刻的杰作,最终变得不伦不类。幸好没买碟。

这次音乐会王敬缺席,梁建枫(不在照片中)代打,演奏员们穿 T 恤衫演奏。

音乐厅现场有扮相逼真的 cosplayer。

Philharmonia Quartett Berlin

At Hong Kong City Hall

  • MOZART String Quartet no. 8 in F major, K168
  • BEETHOVEN String Quartet in A minor, op. 132 (1824?–25)
  • SCHUMANN String Quartet in A major, op. 41/3
  • MOZART Quartet movement (encore)
    · Dietmar Schwalke, violin I
    · Christian Stadelmann, violin II
    · Neithard Resa, viola
    · Dietmar Schwalke, cello

柏林人的时间表相当任性,先是星期六下午五点的音乐会,现在又有星期天晚上八点的。不管怎么说,柏林爱乐离开之后还能在听到音乐家们演奏的室内乐,让我感到幸福。

这是一场难忘的经历。柏林爱乐弦乐四重奏的音色美极了,特别适合开场的莫扎特 K168,听的时候甚至觉得也许莫扎特本人拉出来的声音大概就是这样。Schwalke 的琴声温暖柔和,不似许多组合那么咄咄逼人(技术也不算凌厉)。这种风格拉舒曼也可以接受。对于贝多芬作品 132,我觉得 PQB 的处理过于保守了——对于一个永远先锋派的作曲家,我还是更喜欢更前卫一点的风格。不过,算是知道了另一种 132 的打开方式。加演的莫扎特深得我心,但我忘了是哪一首了…

完了有签售。我于是买了一套他们的贝多芬四重奏全集(不知怎么捎上了门德尔松作品 81 的两个乐章)。CD 是 Thorofon 这个第一次听到名字的野鸡公司出的,和 BPO 自家厂牌的差别不要太大:乐章列表、录音时间地点、音乐家名字(组合应该是换过团员的)全部没有,网上能查到的单碟封地也不是全写了音乐家名字,简直逼死人。

The PolyU Orchestra

Legends & Legacies
Leung Kin-fung 梁建枫 conducts at Jockey Club Auditorium

  • BEETHOVEN Coriolan Overture, op. 62
  • MOZART Piano Concerto no. 23 in A major, K488
  • Yellow River” Piano Concerto
  • Two Chinese pieces (encore)
    · Yin Chengzong 殷承宗, piano

今天打卡送上门的殷承宗,并没有太多感想。上次节日乐团让我想吐,我充分降低了预期。结果理大乐团超出预期,没出大错;莫扎特慢乐章木管组还有不错的表现。

Berliner Philharmoniker

Simon Rattle conducts at Hong Kong Cultural Centre (Concert Hall)

  • STRAVINSKY Petruschka (rev. 1947)
  • UNSUK CHIN Chorós Chordón
  • RACHMANINOFF Symphony no. 3 in A minor, op. 44
  • PUCCINI Manon Lescaut: Intermezzo (encore)

我为这两场音乐会花了太多钱。我开票 15 分钟之后才意识到要买票,当我登上城市售票网的时候,第一场只剩最贵的(我当时想大家是不是都冲着郎朗去了,后来我才发现第一场有给政要留座,包括董建华先生;不过他没去,他的两个座位应该是送人了),第二场只剩最贵的两种。想想还是比飞去柏林划算,也比内地的划算,犹豫了半分钟之后还是出手了。只是后来郎朗伤退,感觉更肉痛了——我是想听赵成珍的,只是他还卖不到郎朗的价钱。

毕竟天团。还是值得。第一天坐第二排,第二天到第一排,超近距离观摩还是和以前远远听很不同的(虽然我相信远远听也一样很好很难忘)。不必再说团员们的个人能力了。这次觉得新鲜的是弦乐组,数十团员叠加在一起仿佛形成了更高一级的生命,贝斯齐奏的声波扑面而来,像是要把我托起;那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

关于乐曲本身的处理倒不能说是完全合乎我的心意了。最满意的是拉威尔协奏曲(俏皮)和《唐璜》(风流)。陈的《弦之舞》,没有参照,听来也不错。其实二十(一)世纪的大型乐队作品是相当过瘾的,尤其是交给柏林爱乐这种蔑视一切技术困难的团来演奏。拉赫马尼诺夫的第三交响曲据说是拉特和柏林的首次演出,带来新节目也算是有诚意。也许多年前的我会喜欢,但这个作品还是落后于它的时代了。这部作品被演奏得像是室内乐;这固然是乐队水准的体现,但并不切合作品末日浪漫的精神。彼得鲁什卡同样是有些冷静,够华丽不够癫狂。至于勃拉姆斯,很难说清楚我的感受。我是受了一些感动的,但又觉得演出并没有将勃拉姆斯的悲剧感完全呈现。

至于独奏家,我喜欢他对于乐句线条的处理和音色的控制。加演的《月光》似耳语,我就在琴板下方,仿佛只为我一人演奏,奇妙。——不过,如果是为了推广新专辑,要弹德彪西,为什么不弹《快乐岛》呢?拉特的加演选择也是奇怪。他先是停下来祝贺特区成立 20 周年,我还以为要演首喜庆的曲子呢,结果来个《曼侬·莱斯考》被流放之前的间奏曲…而且,我之前就已经听过了啊…

又:这两场音乐会座无虚席,但很遗憾都有手机响起。我亲眼看见乐手苦笑、翻白眼,似乎还和他们目光相接了,真是尴尬。音乐会终了,只听掌声雷动,却不见人起立鼓掌;我顶着后排观众的压力起身了,反正也看不见他们;我不太喜欢香港的 fellow concert-goers。

Die Walküre

Jaap van Zweden conducts Hong Kong Philharmonic Orchestra at Poly Theatre

  • Stuart Skelton: Siegmund
  • Michaela Kaune: Sieglinde
  • Andrii Goniukov: Hunding
  • Vitalji Kowaljow: Wotan
  • Mihoko Fujimura: Fricka
  • Christiae Libor: Brühnehilde
  • Johanna Winkel: Gerhilde
  • Brit-Tone Müllertz: Ortlinde
  • Katharina Magiera: Schwertleite
  • Elisabeth Teige: Helmwige
  • Stepanca Pucalkova: Siegrune
  • Julia Rutigliano: Grimgerde
  • Eva Vogel: Roßweiße
  • Vera Nemirova, director
  • Günter Schneider-Siemssen, designer
  • Jens Kilian, reconstruction designer
  • Olaf Freese, light designer
  • Roland Horvath, video

我是为了看《千里江山图》才去的北京(见下文);发现同期还有港乐剧场版的《女武神》,愉快地加入日程。这是多年以前卡拉扬在萨尔茨堡制作的 revival,但当时应该是没留下录像资料,这一次的制作人员应该做了相当的原创补充。

第一次到保利剧院,一进门就是满墙的篆字,给没文化的如我一个下马威。但保利比大剧院和天桥剧院都要友好,演出前和中场休息都有热乎的食品可以买来吃;没有什么比饿着看一场五小时的剧更惨的了。——也不是没有吐槽的,他们家洗手间的位置相当奇葩,别说轮椅上不了,老人家基本就吃不消了。

托 Z.L. 买了第一排的票(我不能一千公里飞过来而停在最后 50 米)(我的票面上写的是第〇排;保利是个神奇的剧院)。虽然最正中间的座位还能买到,我往左边挪了一点,免得看到梵志登的光头出戏。入座的时候,我的座位上有一台高清摄影机。原来是主办方临时想要直播演出。主办方试图让我出让座位。我虽然不情愿、但本着与人为善、造福全球乐迷的想法也没有抗拒。不过主办方工作人员拿出来的票竟然是第三排非常非常靠边的,我身边另一个需要挪动的观者情绪比较不稳定,主办方也很快意识到这个临时安排的无理与无礼(摄影机必然还要影响后面若干排观众的观感),很快把摄影机移到了通道。

幕启。就像是 CD 封面活过来了一样,令人激动。我早上五点起床折腾到下午六点半演出开始,但全程并没有睡着。港乐发挥令人满意,尤其是考虑到剧场较小,乐手人数做了减法(或者说,根本就只有两架竖琴可用?),就更为难能可贵。歌手们发挥也相当可靠;有些不满的是布伦希尔德的登场,但那一句有几个人能现场唱好呢?令人印象深刻的处理是 Wotan 成了一个被处处掣肘的一把手,Fricka 却显得运筹帷幄。第三幕女武神的骑行被排得十分无趣,几个人一字排开就唱将起来,我不相信卡拉扬当年会接受这种安排。谢幕的时候,女武神只得七人;节目单里也没有 Waltraute,不知道为什么。

外一则

这次去北京,如上所述,是为了看《千里江山图》。坦率地讲,附庸风雅多于受到艺术的感召——我对中国画的理解与爱相当有限。但在网上千里江山图的画面着实吸引人(我几年前就知道这幅画,还用它做了一阵电脑桌面),而且万一以后要是喜欢上了呢?这次不看岂不肠子都要悔青?于是安排了一个 48 小时的观画之旅。

看画的日子是 28 日,也就是《女武神》之后那天。根据攻略,六点半起床(天可怜见,一定是这么连续折腾我才生病的),七点多到东华门,到午门的路上一路(几乎)无人;等到了午门就傻眼了:人山人海。我们(我和 Z.L.)排在 12 队,好歹还是上午入场。可能是倒数第二天展出,故宫方面八点就开放了。我们像运动会入场式那样进了故宫,领到了十点半的号。

先看赵孟頫展。进门之前就闹一个笑话。入口处有介绍,我的(轻度)近视眼看到“书法超厉害”几个字,惊叹故宫的语言也这么“与时俱进”(其实就是匮乏),走近才发现人家写的是“书法超迈唐(、宋)”。这个展相当重量级,我觉得我能看一天。有几幅字我极想一字一字慢慢欣赏,至少是把文章从头读一遍,奈何前后都是走马观花的人,而且排千里江山之前的时间也有限,我也不得不随波逐流了。

为了占据队伍中的有利位置,我们九点五十就开始再次排队了。进了午门第一展厅,看了一下展子虔《游春图》。人头攒动,加之光线不好,并没有太好的观感。然后我们意识到室内还有一队,赶紧排起来。这是我生来最漫长的一次排队经历——产生这种感觉自然和我匮乏的人生经历有关;假使我参加过房地产放盘的排队的话,我应该就不会有这种新鲜的感受了。这场经历有点像是玩角色扮演游戏,过了一个场景,感觉要打 Boss 了,却一次次发现还要面对无数的杂兵。第二展厅第一展室的队是贴着墙的,好歹还有两幅画可以看。等到进入第二展室,也就是《千里江山图》的展室,已经十二点半了。我想要感谢现代科技。正是智能手机的发明让排队不那么痛苦。我在队中看了 Julia Fischer 的圣桑协奏曲和格里格协奏曲的第一乐章,并且听了费加罗的婚礼的第二幕。要不是和 Z.L. 以及前后的观众聊天,显然我还有机会把女武神再重温一下。

第二展室的队伍是 U 型的。我们先在一米半开外,从前方队的空隙中看画。故宫方面制作了一个动画投影在队伍前方,还算有趣。等倒过来的时候就能近距离看激动人心的原作了。
这不是让人愉快的观展经历。七八个工作人员叽叽喳喳地告诉我要“流动观展”,不要拍照,“网上有高清图”云云。让我气得晕过去的是,我前面的小妞,健步如飞,我才看了一半她就看完走了!是尿急吗?!结果就是我后半段完全在工作人员的音波轰炸中度过。我觉得如果我去参加一个作曲班,就能写一首《您压队了》八声部赋格。天可怜见,我排队的时候绝对没有抱怨过前面的观众看得慢,我看的时候也绝对没有停下来不走。工作人员在指责我“太自私了”的时候,后面的观众也没有躁动。我看画的时间,从标题标签 12:49:22 到离开展室 12:55:41(有照为证),减去看完画到离开展室的时间,也就五分钟。也就是说我白白受了一场羞辱。但我能理解工作人员的工作。这本质上是最顶级的艺术品展示的稀缺性和大众对艺术品展示的强烈需求的矛盾。这是无解的。我不理解的是故宫为什么只把画展出 46 天(而不是两期 101天甚至更久),但我相信主办方有它的理由。

还是说说我看到了什么吧。不管怎么说,主办方给画作提供了充足的光线,至少眼睛不吃亏。水平展示,观者可以非常接近画面。当我走进观画范围,弯下腰,就仿佛跌入了王希孟画卷里的世界。本作长 12 米,绝对算得上是大气磅礴,气象万千,然而这只适合描述远观印象。我最深刻的近观印象有三点。首先是细节精确细腻。我没有看到任何网络上的高清图能体现本作细节一半的神韵。画中不但有江山,也有房屋、舟船、人物、飞鸟、牲畜……你能看到窗户的纹饰和篱笆的经纬,不是通过想象,而是王希孟真的把它画出来了!画上的人物,回想起来,也就一粒米的大小,但各个人的动作行为统统可观。几个局部还有群鸟,画家也给它们安排了阵型。可以这么说,把本作放大、拆分,也可以成为一系列的风俗画。第二是颜色鲜艳。可能是使用了矿物颜料的缘故,这幅九百年的古画——固然带着岁月的印记——鲜艳如昔。第三是(类)透视技巧的使用,纵向看,画面下方事物大,上方事物小,过渡自然;也正是如此,画作才容纳了许多世俗场景。

因为时间实在是太紧,我并没有时间将其他展品看仔细。回香港后立即邮购了一套展册。展册将千里江山图分页全本收录。纸张为八开,所以缩印到 70–80%。纸张很厚实,大约能展示原作一半意思,有些细节也重现了。有了展册也就可以做一些比较了。有一句话叫做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上下两册我没有发现一幅画能在和千里江山图的比较中全身而退。这样,没有细看其他作品,也就不那么遗憾了。

回到香港很快发生一些事,如果要矫情地将我的生命划作看《千里江山图》之前和之后,也是可以的。我希望有一天能和此作重逢,在更好的条件下。

Un Ballo in Maschera

Renato Palumbo conducts Liceu Opera

  • Riccardo: Fabio Sartori
  • Renato: Giovanni Meoni
  • Amelia: Maria José Siri
  • Ulrica: Patricia Bardon
  • Oscar: Katerina Tretyakova

去一个城市怎么可以不去她的歌剧院呢?飞机落地 13 个小时之后我走进了巴塞罗那的 Liceu 歌剧院,I.K. 陪看。

因为是 B 组卡斯,所以买票还比较容易。Liceu 歌剧院的政策是 35 岁以下一律半价优惠,不由得我不感慨欧洲人漫长的青春期;当然,这种便宜必须要占。更奇葩的是,失业者竟然也有优惠;要知道,美国一些地区的失业者连游泳场都不许去的。在 I.K. 的劝阻下,我停在了 99 欧档位(因为是陪看,所以我请客),没有再接近。歌剧院内部相当豪华,时间紧,只是匆匆一瞥。

坐定。故事背景是放在波士顿的早期版本,制作是现代的。场景设计非常简洁,要不是第三幕的大吊灯,我简直要觉得剧院没有预算了。场景也非常地黑,我再也无法抵挡睡魔,顺利睡过了第一幕。后两幕算是醒过来一点,看到用遥控玩具车来代替的孩子是我还是有点怀疑自己仍然还睡着。歌手还不错。但 I.K. 表示前一天的卡斯更好(Riccardo 由 Beczala 演唱)。

歌剧院免费发放的只有一张卡斯名单。场刊要出钱买。提供加泰罗尼亚语和西班牙语两种选择。为了记住这个特别的城市的特别的时刻,我买了加泰罗尼亚语版的。

楼座的灯饰像不像 smiley?